
此句出自北宋诗人张舜民(1034—1115年)的《卖花声·题岳阳楼》掌上乾坤,全词为:“木叶下君山,空水漫漫。十分斟酒敛芳颜。不是渭城西去客,休唱阳关。醉袖抚危阑,天淡云闲。回首夕阳红尽处,应是长安。”据《宋史·张舜民传》记载,此词作于元丰六年(1083年),张舜民因直言进谏触怒权贵,被贬监郴州酒税,途经岳阳楼时触景生情而作。时年五十岁的他,以“长安”代指汴京(北宋都城),通过登楼远眺的视角,将个人贬谪之痛与家国之思熔铸于夕阳余晖的意象之中,成为宋代贬谪文学中的经典之作。
“回首”——以动作描写暗喻心理活动,既是对空间距离的回望,亦是对时间流逝的追忆;“夕阳红尽处”——“红尽”二字既描绘夕阳沉落的自然景象,又暗喻青春年华的消逝与政治生命的终结;“应是长安”——“应是”二字虚实相生,既是对汴京方位的地理指认,又暗含对理想政治中心的向往与失落感的矛盾心理。全句通过“回首—夕阳—长安”的意象链条,构建出从个体动作到自然景观再到政治符号的递进式表达,形成“以景写情,以情喻理”的深层结构。
展开剩余74%词作前句以“木叶下君山”的秋景起兴掌上乾坤,通过“空水漫漫”的视觉延伸,营造出天地苍茫的宏大背景;后句“醉袖抚危阑”的细节特写,将个人情感投射于高阁栏杆的物理空间,形成“大景与小景”的视觉对照。末句“回首夕阳红尽处,应是长安”以“夕阳”为时间锚点,通过色彩(红)与方位(尽处)的双重限定,将空间距离转化为心理距离——既是对汴京的地理定位,亦是对政治理想的心理投射。这种“以实写虚,以虚衬实”的手法,使读者在品味自然景观的同时,亦能感受到诗人对政治中心的复杂情感:既有对朝廷的眷恋,亦有对贬谪命运的无奈。
张舜民作为北宋中期士大夫的代表,其词作深刻反映了宋代文人“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”的精神传统。此词通过“岳阳楼”这一文化符号,既继承了范仲淹《岳阳楼记》中“先忧后乐”的士人情怀,又融入了个人贬谪的独特体验。诗句中“长安”的隐喻,既是对汴京的指代,亦暗含对“汉唐故都”的文化追忆,体现了宋代士大夫对政治中心的集体认同与个体命运的深刻反思。这种“以地写心,以心喻理”的创作手法,既是对前代贬谪文学的继承,又开创了宋代文人词“抒情与议论结合”的新范式。
此句的深层魅力在于其“时空交织”的哲学意蕴。诗人未直接抒写贬谪之痛,而是通过“回首”的动作与“夕阳”的意象,将空间距离转化为时间流逝的隐喻——既是对汴京的地理回望,亦是对青春年华的心理追忆。“应是长安”的虚指手法,既是对政治理想的象征性表达,亦暗含对现实困境的深刻认知:当“夕阳红尽”的自然景观与“长安”的政治符号相遇掌上乾坤,既是对理想与现实差距的诗意呈现,亦是对士人命运无常的哲学思考。全句通过“动作—意象—符号”的三重表达,构建出多维度的审美空间,使读者在品味自然之美时,亦能感受到诗人对生命境遇的深刻洞察,正是中国古典诗歌“言有尽而意无穷”的典型体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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